唯檩熙

人淡如菊,花开富贵

《壮士箭在弦上时,本无意一箭双雕》

黑邪/瓶邪
       地下阴冷潮湿,墙壁里传来隐隐的水声,如同一组连着一组的和弦。
        黑暗里闪出一丝火光,火光越来越近,越来越亮,火光变成了燃烧的火球,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,像一团幽幽鬼火。
        很轻的脚步声和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,在水声中逐渐清晰。
          黑瞎子站定,把潮湿的木柴踢到一起,半蹲在地上把手里拿着的火把丢进柴火里。空气里瞬间迸发出水汽和木柴摩擦的啪啪声,干燥而湿润,挠得人心里痒痒。黑瞎子啧了一声,把嘴里的烟头吐到柴火里,坐到地上,盯着跳跃着的纤弱火焰看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张起灵把吴邪放到地上,让他靠着墙壁,又脱下自己的帽衫盖在他的腹部。黑瞎子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,笑了一声,拉开背包,拿出水壶来,打开没喝。
          黑瞎子笑,声音很轻:“这么柔情似水啊。”张起灵看了他一眼,没接话,也打开背包,拿出水壶打开,他托着吴邪的头,一点点的把水滴进吴邪嘴里。吴邪还是在昏迷,张起灵摸了摸他的额头,有点低烧。吴邪有点脱水,左臂也有点脱臼。还在控制范围之内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张起灵目光柔和了些,慢慢放松下来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黑瞎子抿抿嘴,又低低地笑了一声,他把水壶收起来,又往火里加了两根木柴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“你看看你,神龙见首不见尾,让小年轻挂念的,啧啧,少男心滋儿哇乱叫。”黑瞎子掏出一只烟来,他看了看吴邪合着的双眼,还是没点上,只夹在手里,笑着说笑:“这是肺也不好了,鼻子也不好了,光剩下一颗满地乱蹦的心脏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,表情冷淡,过了几秒说:“你替他怨我。”话音一落倒是黑瞎子怔了怔,不过沉默了一秒复笑起来:“你知道,我和你把彼此看得太清楚,你想做什么,我拦不住你,也不会拦你。替他怨你,哑巴你劳改出来以后是看了不少清宫剧啊。”张起灵还是看他:“你在生气。”黑瞎子轻笑出声:“但是也不那么生气,主要是莫名其妙。活到今天,越加发现因果轮回不可避免。真是老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他们沉默了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黑瞎子又丢了木柴进去,把水壶递给张起灵,张起灵摇头,拿出了自己的,喂了吴邪一口水喝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黑瞎子这次没笑,只是把水壶收起来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这是在较什么劲呢?两个加起来要三百岁的人,这是做什么呢?黑瞎子自己心里叹气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幼稚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“吴邪和你学了很多东西。我所极力避免的,还是没能避免。我很抱歉,当然并不后悔。”张起灵开口了,眼神还是淡淡的,像一潭湖水,然而有了一丝涟漪。黑瞎子笑:“一样的驴脾气——吴邪也是这样,不仅是对你,对所有人所有事都这样。这是他的好处,也是他的最坏处。我劝不动他,也不想劝他,只是觉得可惜,不过他自己心里有数。我就是个看客,还随时要瞎,不想给自己添堵了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张起灵点点头,低下头去处理自己的伤口,不再说话。黑瞎子用酒精敷在刚刚伤到的伤口上,还是有点疼的,不过依然在承受范围之内。有时候黑瞎子也在想,张起灵估计也是疼的,只不过他会忽略这种疼痛,任何事情都不足以成为他将要完成的事情的阻碍,包括他本身,有时候他把自己当个工具,反而是认识了吴邪以后更像个人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怎么是像人呢,张起灵本来也是人啊。黑瞎子笑了,张家人从来只做有把握的事情,张起灵自然也是这样,想要对人间所有的事情都有把握,并不是去当一个神,而是深入到人间去,当你是一个人的时候,才能解决属于人的事。这样的道理,张起灵怎么会不明白呢,可是越是知道他明白,就越是令人难过,学着去当一个人居然变成了一个达成目的手段,听起来又傻气又令人唏嘘。
          所以吴邪是个了不起的人。他让“当人”这件事情变成了一种休息方式。
          黑瞎子看过去,他看到吴邪的睫毛颤了颤,呼吸不似刚才那样死气沉沉的均匀,那是个要苏醒的兆头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吴邪是个有趣的人,他的有趣来自他的天真,当然这也是一种赤诚,黑瞎子总以为光芒总是会一闪而过的,但是吴邪用他的行动证明,一个人的心,也许是能红一辈子的。这是让黑瞎子觉得有趣的第二点。当然还有无比顽强的生命力和耐力,黑瞎子想,如果他能把这份才能用在别的上面,或许能有了不起的成绩,不过如今在业界,吴小佛爷已经是个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的传说了。这是吸引黑瞎子的第三点。
        吸引。黑瞎子愣了愣,随即又摇摇头笑了一下。吸引。哑巴这样……本来就是说得通的。
        有心栽花花不开,无心插柳柳成荫。黑瞎子叹气。他看见吴邪醒了过来,目光阴沉,似乎在思考他昏迷前的事情。
        “有烟吗?”吴邪问。
         “有。有也不给你。”黑瞎子笑道,他的手在背包里摸索,似乎想找出点什么。
         张起灵把水壶重新拿出来,递给吴邪,示意他喝两口。吴邪接过来,润了润喉,一边把水壶还给张起灵,一边清了清嗓子,然而杯水车薪,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被压路机撵过声带一样:“我晕了多久?”
        黑瞎子停住在背包里摸索的手,回答道:“不久,大概二十分钟。你可以再睡一会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吴邪抹了抹沾满血污脸,又摆摆手,示意不必:“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         “不急。他们没有那么快。以效率为优先,我们这样跑不远。”张起灵又把水壶递过去,看着吴邪喝了一口,才又拿回来:“再睡一会。半小时后出发。”
         吴邪看看张起灵,两个人对视了一会,吴邪先认输,他叹了一口气,又看看黑瞎子,目光落在他手上和左腿上的绷带上,皱了皱眉头,才转过头来,阖上眼说:“师傅当心伤。”然后慢慢地睡去。
         张起灵又看了一眼黑瞎子,黑瞎子也看了一眼张起灵,两个人却没来得及对就都移开视线。黑瞎子又看了一眼吴邪,心里舒了一口气,然而又不知被什么堵着,让人焦虑。
        黑瞎子也闭上眼,不去想已经想清楚的事情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空气里是木柴燃烧和水分蒸发的滋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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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登录不上去,终于成功登录了……
不好意思一直没更新,好不容易更新还那么非主流……
感谢诸位。
最近在玩《永远都7日之都》,可能会写一篇相关同人,不过应该就会跳坑一下立马就出来吧,毕竟盗墓才是真·墙头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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